【萝卜福/福艾】Cheers Darlin'

Cheers Darlin’

祝酒挽歌


——A missing scene and some thoughts from
Sherlock Holmes: A Game of Shadows

“先生!”比利冲上十七层阶梯,气喘吁吁地冲到贝克街小分队组织者的面前。他正挣扎着将下巴上所有的假胡子一根根拽下来,手中把玩着那秃顶的发套。
“比利,我今天无需……”福尔摩斯的声音从乱七八糟的杂物中传出来,有些漠不关心,不过还是倾注了些注意力,他刚才的口哨声总算停了。他更担心自己一个小时后的约会。
“是Mrs.Adler!她……她没去萨萼伊餐厅!”
侦探的动作顿了一下,忍着没有纠正他不可饶恕地把“那位女人”称为太太的错误和对萨沃伊餐厅不标准的发音。奇怪的选择,确实,艾琳没选她最喜欢的那一家。
不过他也没有太大异议,毕竟,他从不擅长读懂她。
终于,福尔摩斯从自己的镜子边走开,穿着正装的上半部分,他挑起由于撕扯假眉毛而呈粉色的眉,到门口俯身看着男孩,那孩子一如以往在好奇的四处张望。 
“这回不是在逗您!真的!哈利看见她的马车到牛津街那边去了……”比利对着高大的男人吞咽一下。福尔摩斯知道,哈利是小分队中最诚实的一个孩子。他皱了下眉头,将门边放着的那下午的战利品——一大块硬面包塞进男孩手里,一言不发地再次回到卧房内。

十五分钟后,他发现自己带着一个简易的八字胡站在艾琳所在的饭店大厅门口,正准备迈步进去。
其实他是不该这样搀和她的私人事务的,因为她也许是在……
职业的理智扼断了他那许多个也许。在这饭点前45分钟,午茶的最后半个小时,到她最爱的饭店来,所耗时间或长或短都好,终究是为了见什么人。
也许是为了见一位女性朋友?
不,女人对艾琳艾德勒来说太无趣了些。
他终于走进门,并不再向前。正在嘴角准备上扬的那一刻,他看见了身着蓝裙的她。他不喜欢那套蓝色的裙装,相较于紫红它将美人的脸色显得苍白而沉重。
左顾右盼的她,神色没有了下午的怡然自得,没有了甜美的笑容他也不是很适应。她回头扫视时没有看见隐藏到一旁餐车边的福尔摩斯。
夏洛克.福尔摩斯从不擅长读懂“那位女人”。
但他懂得如何阅读细节。比如,她还带着戒指,就在裙子的右手口袋里。比如,从杯子的数量来看,那是张二人桌。比如,她细心地叫侍者去换了一壶热茶。更比如,她是如此熟悉地叫出了专门服务那张桌子的侍者——乔治——的名字。
她在执行着自己的某种规律,已经不下一次了,轻车驾熟。
这次会面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她要为来客留下个好印象。
她……
福尔摩斯狠狠地划掉所有蹦出来的想法,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去否定自己由于职业病而培养出的正确直觉。他告诉自己,每当与艾琳有关时,他的判断十有八九都不正确,因为她太擅长分散注意力,不过没对自己解释为什么他,福尔摩斯,总会让她得逞。
他想现在冲上去调侃她要见什么心上人,像以往一样在玩笑中掩饰自己试探的目的,纵使对方心知肚明。
不过,这回不知是艾琳脸上忧心忡忡的神情,还是二人桌巨大的信息量击溃了他的自信。侦探发现自己转身,退后,急匆匆地向前台走去。
在过道上他与一位英俊的绅士擦肩而过,于是他定定地看着那人向着二人桌走去。那怔住的一瞬,他没看见美人凄凉的一督。

他不敢直面自己的心魔,而是加快步伐,走到接待的面前:“请问39号桌是谁预定的?”福尔摩斯凭着记忆说出桌牌号,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紧张。


“艾琳艾德勒小姐。您是她在等的戈弗雷诺顿先生吗?”

他从不擅长读懂她。


错误的判断引向了错误的希望,希望她不会像个玩够了的孩子一样跑回丈夫身边。
他以为她也离不开他们间那有趣的规律游戏,她是飞贼而他则破解谜团。他以为他们能在这支歌中尽情跳着永无止境的舞步,互相调笑转圈,时不时揭穿绕着危险的感情二字的游戏面目。
直到刚才,他撇在一边不去理睬的服务员一语成谶。他才认清自己压机在堡垒之下的种种先见、疑虑与恐惧。

咔嚓。
石质墙壁哄塌了,那是由于失去而碎裂的声音。
真奇怪,不是么。他想到,一边向自己本应在这时抵达的目的地进发。他从未想过他们俩都避之不及的那一层石壁有这么厚。


不过他不会承认那是情感。不,他不会。

他撕下假胡子,扔在酒店门前的街道上,极其自然地上座,点上平日与还未结婚的华生一起品尝的食物。上菜前却盯着二人桌前面空着的那个位置久久不说话。
福尔摩斯摇摇头,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,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对他很重要。但是他发现自己还是回头看了一眼,再看了看怀表,最后一点卑微的希望都被毁灭。
所有的“垃圾信息”就这样一股脑地涌了进来。
举起杯中的红酒,摇晃些许,他想不起,也不知道向谁致敬。


Cheers darlin'
Here's to you and your lover boy


她又成功摆了他一道,游戏终局,仍然是她胜了。
干得好,艾德勒小姐。他突然想起也许她会眨着眼,无比甜美地说,福尔摩斯先生,三根烟之后你就不再记得我了。

他像一只迷路的小狗一样被给予片刻温存,然后一下子扔回冰冷的街道上。手上切牛排的力度一再加大。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杯酒了。

他想到自己本应该冲过去吻她,宣告自己的所属。

没关系,他用餐巾擦了擦嘴,“那位女人”会厌烦的,而孤独的他,有许多时间可以盼到她回来。

再说,她穿上婚纱肯定很美。


Cheers darlin'
Here's to you and your lover boy
福尔摩斯的嘴角勾起又落下,突然发现自己有多么愚不可及。
她有可能不会回来,而最可悲的,不是他会孤独终老,不是他对失去的在意,甚至不是因为那打鼾的丈夫竟然占了上风。
最可悲的是,他,夏洛克福尔摩斯,在被抛弃后却还想着她有多么美。


他想向自己保证下回绝不爱她,可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。

他们的游戏持续了那么久,可他却还是没能成为“那位女人” 的港湾。她是漂泊的奥德赛,时而在他的起居室夹核桃,时而则陪伴在丈夫的身边出席各色宴会,一边“品鉴”各式珠宝。


他想到那一个个午后,比如那个被药酒麻痹的下午,他应该更早说服她和他一块留下。比如在那塔桥上他不该从她身边走开。
比如他们在爆炸现场不该讨论共进晚餐,而应想想怎么让她从蜘蛛手里逃脱,长久地驻足。
是的,他后悔了,后悔自己留不住她。


再次举杯,却不再掩饰着将红酒直接送到唇边,而是先向无形的对手致敬。

他承认,他用情了,他败了。游戏以你我都早就明白的方式结束了。

Cheers darlin'
Here's to you and your lover boy

他从不擅长读懂她。

也许也有她的原因。女演员把恐惧藏得太好了些,把叫侍者换热茶说得太自然了些,下午约见时的轻松也装的太恰当了些。
即使是无意间,她不经意流露出的爱意,也无法被他察觉。

于是他心灰意冷,计划起下一步惩治犯罪网络的方案。
也许他会建筑一片丛林,将自己困在那世外桃源之间,只属于他们,又或者说,是只属于寂寞的他一人,可以用来将自己完全淹浸在可悲的自我陶醉中。


他褐色的眸子又一次盯着面前的座位,而不是在遵循自己的职业扫描人群。
她看着身边的人群在几声清脆的敲击声后,起身从精致的桌边消失,忍住没让眼角的泪滴滑下来。

他的思路又在连接线索时接到她这个谜身上,突地断了,似是好不容易挤进脑子后无力地倒下。手上的餐巾掉在地上。
玫瑰色指尖握着的茶杯内的茶撒了一地。

不去捡起,侦探也不理会残羹,他动作干净利落地起身。
她挣扎着起身,踉跄地向前摸索,拖带了许多茶具。它们摔个粉碎。

他叹了口气,搭上马车,朝着贝克街驶入相反方向的夜色之中。
她的眼前先是自己咳出的浓稠血液,后是一片如夜色般的黑暗……

他从不擅长读懂她。


Cheers darlin' Here's to you and your lover boy
You give me three cigarettes to smoke my tears away
I've got your wedding bells in my ear
I die when he goes around To take you home
I should have kissed you when we were alone
I got years to wait around for you

What am I darlin'?
A whisper in your ear?
A piece of your cake?
What am I, darlin?
The boy you can fear?
Or your biggest mistake?

Cheers darlin'
Here's to you and your lover boy

(全文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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