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elusin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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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dge of Glory
回光返照

夏洛克对着他的手机瞪圆眼睛，他想着要发条短信，手指犹豫不决地在手机键盘上停驻。最终，他叹了口气，将手机放回口袋里，发现没有必要再去使用它。


他看了看那睡着的约翰，他想知道在这样复杂的案件中，医生是怎么在睡着后醒来时大脑不会昏昏沉沉成一团糟的。
他自己的大脑如果要恢复到仅仅是常人一点的水平，就需要几分钟来完全清醒。

他的头突然抬起来，看见一位金发女郎从双开门溜进来，手里紧紧地拿着有纸夹的笔记板，指关节随时间流逝慢慢变白。他看着她较小的身型，发现她橘黄的肤色很可能是来自于过度使用的美黑霜，于是对自己做了个鬼脸。
她注意到了他在观察，笑了笑，作为对他的招呼。他的视线与她宝蓝的眼睛对上一阵，后又不再理会她，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满是化学用品的桌子上。

当他的手机有响动时，夏洛克再一次拿起它，看着新的短信。他看了看发送者的名字，苦笑一下，没打开来看就再次将手机放回口袋里。
他等会儿再去回复茉莉。

“他还好吗？”
夏洛克再次抬头看着那个女人，对突然出现的话语挑了挑眉。
“不好意思”
她笑了笑，对着约翰抬抬脑袋。
“他，还好吗？”
夏洛克看了看军医，然后无比无聊地盯着天花板。
"他很好。"
"那就……好。"

她点点头，然后又看着她的笔记板，嘴唇愉悦地微微抿起。过后的几分钟在沉默中渡过，两人都不看向对方的方向。只是那位女人有时会瞟他一眼。

“你想干嘛？”夏洛克突然说道，他的眼睛扫了扫穿着淳朴的实验室白大褂的金发少女。她面对着他，一边眉毛挑起。

"我还以为你是位咨询侦探呢，福尔摩斯先生。"

"艾琳，化妆真的不是你的强项。"
艾琳的眼睛惊讶地瞪大，然后她大笑一声，毫不在意地将写字板扔到身后的凳子上。

“我真的不应该再这么问了，因为我知道你的性子，不过……”她接近他，跳起来坐在桌子的边缘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别让我厌烦了。解释几个完全显而易见的事实和相当无趣的推理非常无聊，艾德勒小姐。”夏洛克拖长腔调说，脸上显出了厌烦，但眼中却因愉快而发光，他盯着“那位女人”看。
“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，下次改改你的口音。”


艾琳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笑意隐藏起来，不让坐在她面前那张椅子上的高个男人看到。他向前倾身，指尖交叠构造成三角形，显然在思考着。
“为什么你来这儿？”


她的笑容马上消失了，姿势由于紧张而僵硬。她怒视着瞪了他一眼，从白大褂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机。
“这算什么？”她呵斥着说，滚动着屏幕找到自己要打开的短信，然后将手机举到他面前。侦探看了她一眼，接着接过手机快速地扫视内容。


"所以你还是这么做了。虽然我叫你不要。"
"这是为了你自己好，夏洛克。"
"噢，行行好吧。"侦探呵斥道:"你什么时候做过为我好的事了?"
“夏洛克，”艾琳皱起眉头，从桌子上跳下来，跪在他面前。他对他俩之间亲密的距离挑了挑眉。“我能在这方面帮助你。你知道我可以！”
夏洛克径直盯着她，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她的双眸。
"我知道。但是，正如我所说，别这么做。我需要自己完成这件事。"
"但……"
"艾琳!"
她微微退缩了一下，然后起身走回桌子边，将手机塞回口袋里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莫里亚蒂在计划什么。我准确地知道他在怎样进行他的游戏，所以你为什么……要走进圈套？我很确定你也知道他在干什么！”


夏洛克仍旧保持沉默，由于烦恼他的下巴僵硬不动。他看着她，单眉挑起，似乎有些淡淡的愉悦。
“而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犯罪领域工作了，艾德勒小姐。”
“我持续关注着那些我感兴趣的人，福尔摩斯先生。”艾琳宣称，一边审视着指甲一边脸上带着自鸣得意的笑。“但这不是重点！”


“那重点是什么？”
“重点是，你要自愿地、明明白白地走向你自己那该死的死亡！”
"那你为什么在乎这个呢?"
“我不在乎，”她反驳他，声音中充满了烦躁，“就像你说的，情感是个弱点。”
“真高兴你赞同我的意见。”她决定不回应他这句话。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，艾琳。”
“那他怎么办？”艾琳怒视着他，将食指指着仍在椅子上打鼾的约翰。“你会告诉华生医生你计划着即将要做的吗？”
听完她的话，他的眼睛难以察觉地咪了下。
“他会没事的。”
“不，他不会！”
“艾琳，请别说了！”
“夏洛克！”

当睡着的医生叹息一声，稍微在椅子上翻翻身重新坠入梦境时，二人都定住了。她看了看她的腕表，然后看着重又盯着天花板的侦探。
“夏洛克……”但他只是无视了她，她只能愤怒地叹了口气。艾琳观察了一下周围，接着拿起一个小圆球扔到那男人身上。


当他准确地抓住那个球的时候，她的嘴由于惊讶而张大了。“……你这混蛋。”
“茉莉帮我解决了一切。”
“……茉莉？”艾琳皱起眉头：“你的女朋友？”
他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知道，我已经在几个月时间内成功假死两次了。我可以为你创造奇迹……”
“我希望用自己的方式来，不过还是谢谢你的……”
“好吧……你已经有茉莉了……”
“是的。”


艾琳缓缓地点了点头，转身向着双开门走去。她抓住门把手，但又停下片刻。有那么一瞬她犹豫了一下，仅仅是一瞬。她还是再次转身看着咨询侦探。
“共进晚餐吧，福尔摩斯先生。”
他看了她一眼，有个小小的微笑出现他脸上。
“我就要死了。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
夏洛克转身背对着她，再次仰面看着天花板。她想知道那天花板什么时候比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要有趣了。
“我会考虑一下的。”艾琳知道他不会多说什么了。她想找个理由和他再呆多几分钟，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。她打开门走出去。


“艾琳！”
几秒后她的头重新探进房间内，脸上一副不解的表情。
“怎么了？”
"向我保证，这回我们要告别了。"
受伤的表情一下滑过她的脸庞，她知道夏洛克肯定看到了。
“不好意思，你说什么？”
"我不想再见到你，艾琳。我不能再见到你。"
"所以……这就是离别?"
"是的。"
她抬起下巴，暗暗希望自己能将最后一丝尊严保留。
"好吧。再也不见，福尔摩斯先生。"

她无声地生着气，因为他甚至没回应着对她告别。相反，他选择抛接着刚才艾琳扔向他的那个圆形物件。她僵硬地点点头，离开房间，将门紧紧摔在身后。
艾琳深深地呼吸，让自己镇定下来，然后取出手机，滚动着屏幕找到许多个星期之前发送给她的那条短信。


“别插手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- SH”


她不会插手的，她也不能。不管她有多么想，也不管她有多大能力。
她已对他保证过。
她快要走出医院时，她的手机又安静地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。她看见发送者的名字时，双眸眯了起来。


“我希望你不认为这是个永久的告别，艾德勒小姐。你太过有趣，不值得失去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- SH”

艾琳不情愿，可对着这短信她只能微笑。她的指尖在手机的键盘上游走，快速地打字。发送了消息之后，她又将手机放进口袋里。
然后在回家的一路上，她的脚步中多了些沾沾自喜。
“这念头从未在我脑海中出现片刻，福尔摩斯先生。”


The End